言有尽而意无穷——《故乡》闰土语言中省略号作用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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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州区中学   陈小菊

《故乡》是一篇描写旧时代中国农民的生活遭际与精神状态的风格沉郁的杰作。小说通过人物形象的生动传神的描写，揭示了当时社会很多深刻而又让人深思的社会现实问题。尤其是文中那个曾是“我”童年所有美好回忆的集结而在二十年后的现实之中又让我倍感失落的闰土形象更是倾注了“我”全部感情。
闰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大家一般习惯于从小说中人物的外貌、语言、动作、神态的对比中分析人物形象，其实文中更有一细微之笔，可以让我通过它来一窥人物内心全貌。它就是小说中闰土语言描写中的省略号的使用。
文中闰土语言描写前后各有五处对话，共14个省略号，而这些省略号背后潜藏的是人物丰富而复杂的内心。
前四处省略号分别使用在：
①“这不能。须大雪下了才好。我们沙地上，下了雪，我扫出一块空地来，用短棒支起一个大竹匾，撒下秕谷，看鸟雀来吃时，我远远地将缚在棒上的绳子只一拉，那鸟雀就罩在竹匾下了。什么都有：稻鸡，角鸡，鹁鸪，蓝背……”
②“不是。走路的人口渴了摘一个瓜吃，我们这里是不算偷的。要管的是獾猪、刺猬、猹。月亮底下，你听，啦啦的响了，猹在咬瓜了。你便捏了胡叉，轻轻地走去……”
③“有胡叉呢。走到了，看见猹了，你便刺。这畜生很伶俐，倒向你奔来，反从胯下窜了。他的皮毛是油一般的滑……”
④“我们沙地里，潮汛要来的时候，就有许多跳鱼儿只是跳，都有青蛙似的两个脚……”
显然这四处省略号是对引述闰土话的省略，为什么要省略呢？其潜台词又是什么呢？发挥想像，不难发现①处明显是对许许多多同类鸟雀的省略：麻雀、张飞鸟、跳跳、野鸡等等，正因为“我”举不胜举，所以只有省略了，这也正体现了少年闰土的见多识广，语言流畅。结合上下文来看，②处是在渲染刺猹时为了不打草惊蛇的紧张的沉默气氛：看见猹了，屏住呼吸，蹑手蹑脚……使我们仿佛身临其境，身处其中。而这也正显示了少年闰土说话时语言是多么的富有感染力。③和④处省略的则是少年闰土对猹和潮汛来时其它情形的介绍，他的语言就像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到底闰土的心里有多少稀奇古怪、且为我所不知道的事，任凭读者去发挥想像。
总多，通过这些省略号的解读，我们会发现，少年闰土说起话来滔滔不绝，毫无顾忌，畅所欲言，无拘无束……他的语言是那样的生动富有感染力，而且我们会忍不住地感慨这是一个多么富有童真、童趣、活泼、生机昂然的少年啊！
后10个省略号分别出现在：
①他站住了，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 
“老爷！……”
②“这是第五个孩子，没有见过世面，躲躲闪闪……”
③“老太太。信是早收到了。我实在喜欢的不得了，知道老爷回来……”
④“阿呀，老太太真是……这成什么规矩。那时是孩子，不懂事……”
⑤“冬天没有什么东西了。这一点干青豆倒是自家晒在那里的，请老爷……”
⑥“非常难。第六个孩子也会帮忙了，却总是吃不够……又不太平……什么地方都要钱，没有规定……收成又坏。种出东西来，挑去卖，总要捐几回钱，折了本；不去卖，又只能烂掉……”
探讨分析后，不难发现，后10处省略号不是表示语言的中断(①②③④⑤)，便是表示语言的断断续续，含糊其辞，欲言又止(④⑥)，这也正准确地反映了人物的内心：顾虑重重，瞻前顾后，前思后想……总之，中年闰土的语言是那样地贫乏，不仅寡言少语，甚至有些木讷、迟钝。用现代话说就是“不在状态”。
两相对比之下，我们会发现，在少年闰土的话里，跳动着的是一个活泼的生命，是一个富于表现力的，有更多的鲜活生活和新鲜感觉要表达的少年。它是的语言那么生动，那么流畅，那么富有感染力啊！而为什么三十年后的闰土却神情麻木，思想呆滞观察力萎缩，表现力变弱，成为一个没有感觉力，没有思想能力和表现能力的木偶人呢？，是因为“那时是孩子，不懂事”吗？但“不懂事”的时候是一个活泼的人，现在“懂事了”，却成了一个“木偶人”了。这“事”又是什么呢？在此基础上自然而然地归结出封建礼法关系对人性的扭曲和摧残，也能使我们更深刻地认识封建礼教的罪恶！
总之，小说中省略号的使用，使文章言简而意丰，让人回味无穷，达到了言有尽而意无穷的表达效果。
 李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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